自从法国总统弗朗索瓦.密特朗情妇公开出席他的丧礼,并和密特朗的妻儿一同肃立墓边悼念开始,法国的情妇文化便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,各媒体皆对此一片譁然;其中,尤其是美国民众,他们甚至会拿前美国总统比尔.柯林顿的外遇事件和此相互比较,并做出像这样的结论:“喔,那些法国人,他们真是非常先进。看看他们的表现,他们一点也不在乎男人同时拥有妻子和情妇,没有法国人会觉得那有什么不妥。“
这些话背后的基本假设便是(这也是其他国家的男人最爱提倡的思想),大多数的法国男人除了自己的妻子外,都拥有一个祕密情人,而且,法国女人对此完全没有意见,乐于见到丈夫享有齐人之福。这可能就是为何我们对法国总有着无可救药的迷恋吧。然而,其他国家的男人却可能都忘记一件事情,就是我们对法国女人同样有个迷思,就是她们每个人也都有个老公之外的情人;只是大部分的时候,男人只单纯想要我们效法法国女人的胸襟,而刻意忽略他们不想要的部分。
莫理斯是个中年法国男子,他曾这样对我们说:
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认为,政治候选人应该要维持理想的形象,不但拥有良好的家世背景,看起来又该像是个好好先生般容易相处。但是,法国人就不是如此,我们其实对政客从来不会有多大期待。原谅我说话这么直,说真的,对我们来说,政客们就像只鲨鱼,或是个满肚子鬼的坏蛋,是一个妳永远没有办法相信的傢伙。而且,因为大多数的时间里,妳都必须容忍他们的各种作为,妳也许根本不会想要成为他们的朋友。而在选举投票的时候,妳也只是想办法从一堆烂柿子里选出一个比较好的罢了。虽然那也不是很容易,还挺难的呢。
因此,就算大家都知道密特朗在外面养了一个情妇,还有一个公开的私生女,我们也不会觉得他就得要辞去总统职务;但是,我必须强调,那并非我们所认同的公众典范。
同样地,我们也不觉得柯林顿应该为没有管好自己裤子拉鍊而辞职下台。当然,这对他个人来说,无疑是个奇耻大辱,但说实话,这又不是世界末日,他也没有大费周章拟定庞大的计画来捏造一场假战争,那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,妳懂我的意思吧!
而当我们访谈许多法国女人和男人关于这个议题的想法后,真相是:法国女人其实不像我们想像那样会容忍自己的男人搞婚外情。当然,不论是什么地方都会上演外遇的戏码,法国也是如此,而且,不只是男人会搞外遇,女人也会有外遇对象,但是,这不代表当法国女人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时,就不会吃醋或愤怒,这一点,其实她们和我们没有两样。有个法国女人是这样说的:
我不相信那样的事有办法存在我们的婚姻关系之中,对我来说,那就像画下句点般无法挽回。刚结婚的时候,我就曾和我先生说:如果有一天,你有了其他女人,当你在我和她之间犹豫不决时,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麻烦,你不需要再犹疑不定,你可以直接和那个女人离开,从此把我抛在脑后。有些人也许可以原谅另一半的出轨……但那真的很难令人释怀……
所以,从这点看来,法国女人真的跟我们没有差很多。而我们访问的女人当中,四十岁以下的受访者皆表示,她们无法接受另一半对自己不忠,而且,不只是在婚后,即便是稳定的交往关系中也是如此。然而,她们也同样表示,年纪比较大的法国女人确实较能容忍自己先生的出轨行为,也较能和情妇和平共存。她们进一步指出,这样的让步其实是出于经济考量。
基本上,那些三○年代、四○年代,甚至是五○年代出生的女性,生活几乎都完全仰赖另一半,所以当发现丈夫出轨的时候,她们并没有足够的经济资源能让自己离开这段婚姻。她们只能被迫把眼泪往肚子里吞,咬着牙包容丈夫在外面的女人。是的,这和我们的迷思大不相同,她们并无法处之泰然,也不会满心欢喜;当然,有部分的女人可能会因此而向外发展,甚至也发展出自己的婚外情,但是,大多数的元配却不是如此,相反地,她们宁可把所有心力投注在自己和孩子身上。
这是每天最容易偷情的时段。没错,有些法国人确实会偷情,他们总是有办法瞒住另外一半,脸上也从来不会洩漏半点端倪。而下午五点到七点的时间,也就是下班之后到回家吃晚饭或外出应酬之间的这段时间,通常便是这些地下情人相聚的时刻,而且,是的,他们可能会偷租间公寓或是简单找间旅馆休息,有时候,他们甚至会直接约在办公室里。有个已经在法国住了好几年的美国女人和我们说,在法国,偷情这种事真的时常发生,而且大多数的人都有自己的情人—不论男人或女人皆是如此。
然而,这虽然是个“公开“的祕密,却不能“公开承认“,因为绝大部分的法国人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不忠行为。因此,妳会发现,不管妳和谁谈论这个话题,他(或她)都会恰巧有个“朋友“正谈着一段婚外情;但是,妳聊天的这个对象则绝对不会这么做,他(或她)没有外遇对象,他的妻子(或她的丈夫)也绝对没有类似的偷情行为,他和另一半都从来不曾在下午五点到七点间,到旅馆开房间“快速解决“。而这位亲爱的美国女人接着告诉我们,她观察到的巴黎偷情文化:
没错,我相信巴黎人对于那种事的接受度真的比较高,至少较容易包容那些行为。当然,两性都有可能会做出那样的行为,只是通常不会夫妻双方都同时拥有婚外情。他们的婚姻态度很开放吗?我想不是;他们的婚姻需要更多的浪漫和热情吗?我想是的。其实和其他国家比起来,法国人相较而言普遍较为早婚,在结婚之前也不像我们那样交过很多男朋友,或谈过很多段感情,因此,他们婚后的出轨行为实在是无可厚非。在这里,真的有很多很多人都有个另一半之外的情人。
好吧,来澄清一下:没错,法国人确实会偷情。
但是,他们却不会公开承认;所以,是的,他们会“偷“情(其实和我们也没有那么不同)。一旦夫妻或情侣中有一人发现另一半有出轨行为时,这段婚姻或感情便可能会画下句点。然而,虽然每个人都多少知道某个人偷偷藏着情妇或情夫,但是,就是没有人会相信另一半正在对自己不忠。那真的不是一件可以昭告天下的事。而当我们访谈单身的法国女性时,她们却告诉我们许多被已婚男子追求,希望能发展出婚外情的故事。以下便是其中一个法国女人和我们分享,发生在她三十出头时的真实故事:
通常妳会发现,在一段感情之中,总有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出对不起另一半的事,但同时,另一个人却往往正在做着对不起对方的事。当然,假设妳真的不小心有了个情夫或是爱人,妳一定会守口如瓶。妳绝不会对自己的伴侣洩漏半点风声,虽然妳也许会告诉妳最好的朋友,但绝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。因此,被背叛的人往往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。
她接着告诉我们,她那些看似拥有“幸福快乐“婚姻生活的已婚男性友人,是如何情妇一个接着一个换;而她那些已婚的前男友们又是如何想尽办法接近她,希望她能够成为他们的外遇对象。有些已婚男子则只会选择和已婚女性发展婚外情,他们通常都会在上班时间藉机约会,或是直接在午休时候约在旅馆见面。而那些只是单纯厌倦婚姻生活的法国男人,希望藉由外遇来提供生活不同的新鲜和刺激感,他们通常会上网认识其他女友,进而发展出私通关系。
分享然而,不管他们的外遇途径为何,这些男人却从没想过要抛妻弃子,他们只是想要找些乐子,为平淡的生活添加一些激情罢了。他们会非常小心,让老婆对此一无所知。事实上,如果元配真的“抓猴“了,这个法国女人向我们保证:“那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。“
当然,同样的情形也会发生在已婚(或有稳定感情关系)的法国女人身上;她们也常会对其他男人动心,或是红杏出墙,虽然也有些女人从来不曾如此。然而,不管是哪种情况,她们在这件事的态度上,或是实际的行为上,真的和我们没有太大不同。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情其实时常发生,只是也许不像法国那样普遍罢了,然而,我们和法国人却有个相同之处,就是我们都不会公开承认自己的出轨恋情。